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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很努力去擺脫張志明,最後我發現,我成了另一個張志明。
                       -春嬌與志明

 

「欸!在幹嘛!」志銘推了一下雅珍的肩。好像上次的離去只是咫尺之間。

「哇賽,要不要那麼嚇人吶!!你怎麼在這?」雅珍裝得吃驚,卻不慌不忙地將菸啣回嘴邊,空出手指東戳西戳跳出youtube頁面。

「參加婚禮。喏,就是那個章于府。」
「不會吧,同一場!」「女方那邊人?」
「對呀,妳怎麼知道?」
「我男方那邊人,幫收禮金時沒看到你,除非你是來白吃白喝啦。」

對,就是收禮金時。
雅珍其實老早就看見了志銘,直覺想躲藏,收不住的想念卻直愣愣地從眼底流瀉出來。

推著嬰兒車的細白雙手從志銘的身後冒出,將紅包袋遞了上去。志銘對著收禮人說恭喜,隨意地簽了名,便拉起那隻陶瓷手一同入場。

鼓動的脈搏像投入池水的石子,咚地一聲沉入底,剩下一波一波的漣漪靜默地擴散。


志銘彈了彈菸灰:「還是沒戒成啊?」
「總是有突發的事情,就破功了啊。」好比今日一樣。「你勒?還是一樣打死不戒啊?」

「拜託,我早戒了。3年了吧。今天是因為妳才破例……」
「唉呦,好像很浪漫一樣。該不會婚後欲求不滿想找外遇對象。」雅珍的輕笑隨著菸霧呼出。
「哇,聽妳講話發現還真是一點都沒變。」志銘搖著頭咧嘴大笑。「我在裡面看到妳,本來以為是眼花看錯,跟著走出來,果然……所以就趕快跑去對面買包菸囉。」

雅珍突然轉過頭來,盯著志銘認真地說:「這是我表哥的婚禮。」
「哈,妳幹嘛這麼正經。真表哥還是假表哥啊。」志銘訕訕地搭話。
「當全世界都跟你一樣亂認表妹啊。」
志銘聽不出雅珍的情緒,一時之間搭不上腔,便把菸塞回嘴中裝忙。  
   
  
志銘與雅珍相識於一所位在新宿的日語學校。志銘是班寶,講中文的女生叫他哥;講韓文的則稱他爸,嘴甜總逗得女生格格笑,唯獨不曾主動找過雅珍攀談。

抽菸這件事,是從志明與春嬌這部電影得到的靈感。為了接近志銘,雅珍向當時交往的女友學了抽菸。

一開始加入,兩人還有些客氣,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。幾支菸後,吸的不分你我,便大膽了起來。
「欸,你是不是討厭我?」
「我怎麼可能討厭妳。」
「那你之前為何都那種態度?」
「我是敬重啦。我才想妳應該是討厭我勒。」
「敬重?真的是譁眾取寵講話浮誇。」


人說身為女同志的悲傷就是都在幫別人養老婆。在一起的第六年,雅珍確實和一個叫張志銘的男人跑了,但為的不是婚姻,而是找尋發夢的快樂。

然而雅珍終究不是春嬌,志銘也不是志明,夢醒時分任誰都迷惘。
她背叛她。他又背叛她。現世報是齣歹戲,落得誰和誰都沒能走到一塊,徒留滿屋燻黃的壁紙。


「欸,這是我剛剛聽的歌,很有故事。」雅珍按開手機點了點,自顧自地繼續說:「真的超好聽。你還有在看中國好聲音吧?」雅珍從包裡又掏出了一支菸,他湊前替她燃了,好像過往一樣。

志銘總說,兩人的身高是絕配,連點菸的高度都是剛剛好。


後來我的生活還算理想
沒為你落到孤單的下場

有一天晚上 夢一場
你白髮蒼蒼 說帶我流浪

我還是沒猶豫 隨你去天堂   
   
   
  
最後一次碰面,他點的火為她,她點的歌是他。 

 

 

  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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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九怪桑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0) 人氣()